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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2-02

一天一个短篇虐文故事第8章 纸钱

苏婆子的死像一块投入冰湖的石头只激起一阵短暂的涟漪很快就被冰封住了。

苏三郎守着母亲的遗体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

他用温水一点点擦拭母亲的身体给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寿衣——那是母亲多年前就备好的针脚细密藏着她对身后事的最后一点体面。

他把那几块红糖和那张泛黄的药方小心翼翼地放进母亲的袖袋里就像母亲生前守护它们那样。

这三天里苏大郎和苏二郎忙着请阴阳先生、买棺材、通知亲戚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悲伤嘴里念叨着“娘走得安详”“是解脱了”仿佛死去的不是生养他们的亲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远亲。

王桂香则忙着在厨房里指挥苏四郎和苏五郎干活嘴上抱怨着“办丧事最费钱”“亲戚多了应酬不起”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如释重负。

虎子似乎察觉到了院子里的沉闷哭闹了两天被她用几块麦芽糖哄好了又开始在院子里蹒跚学步咿咿呀呀地笑着那笑声在满院的白幡中显得格外刺耳。

苏三郎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听着他们窃窃私语心里的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却又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

他知道就算他把这些人撕碎了娘也回不来了。

出殡那天天阴沉沉的飘着细碎的雪粒。

阴阳先生拿着罗盘嘴里念念有词指挥着众人抬棺。

苏三郎作为孝子捧着母亲的灵位走在最前面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送葬的队伍不算短村里的亲戚邻居来了不少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有人叹气说苏婆子一辈子不容易;有人撇嘴说她养了群白眼狼;还有人低声议论说苏家兄弟这次怕是要被戳脊梁骨了。

苏大郎和苏二郎走在苏三郎身后腰杆挺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心里的愧疚。

苏四郎和苏五郎低着头缩着肩膀像两只受惊的兔子。

队伍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时突然停住了。

阴阳先生皱着眉说这里的“气场不对”要烧点纸钱驱驱邪。

王桂香赶紧让苏五郎去拿纸钱苏五郎慌里慌张地跑回院子抱来一摞黄纸。

苏三郎看着那堆黄纸突然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在下巴上结成了冰。

“烧这些有什么用?”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她活着的时候你们连一口热饭都舍不得给她现在人死了烧这些纸钱给谁看?” 苏大郎的脸瞬间涨红了低声呵斥:“三郎!别胡说!” “我胡说?”苏三郎猛地转过身举起手里的灵位对着苏大郎和苏二郎“你们问问娘!问问她要不要这些纸钱!她要的是你们小时候那句‘娘我疼你’!要的是你们成家后那句‘娘歇着吧’!可你们给过她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震得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苏家兄弟。

苏二郎的脸白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三郎这是在出殡有啥话回去说!”苏大郎的声音带着恳求他丢不起这个人。

“回去说?”苏三郎冷笑“回去你们又该说我不懂事说我翻旧账!今天我就要说!”他指着苏二郎“二哥你还记得吗?那年你被毒蛇咬了娘跪在地上给郎中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求他救你!她为了给你采药差点摔下悬崖!” 他又转向苏大郎:“大哥你小时候偷了地主家的麦子被打得半死是娘把你护在身后替你挨了那顿打背上的伤三个月才好!她为了让你去镇上学徒把陪嫁的银镯子都当了!” 他再看向苏四郎和苏五郎:“四弟五弟你们冬天冻得睡不着觉是谁把你们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你们暖脚?是谁天不亮就去河里破冰洗衣服换点钱给你们买笔墨?” 一桩桩一件件他说得又快又急那些被遗忘在岁月角落里的往事此刻像刀子一样扎在每个儿子的心上也扎在围观的人心里。

有人开始小声啜泣有人对着苏家兄弟指指点点。

王桂香的脸白得像纸拉着苏二郎的袖子想让他赶紧把苏三郎拉走。

“你们现在给她烧纸钱她能闭眼吗?”苏三郎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悲凉“她到死都在跟我说别恨你们说你们也是苦命人……可我恨!我恨你们忘恩负义!恨你们狼心狗肺!” “够了!”苏二郎突然吼了一声冲上来想抢苏三郎手里的灵位“你闹够了没有!别让娘走得不安生!” “你还有脸提娘?”苏三郎猛地把灵位护在怀里眼神像要吃人“你把她锁在土地庙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让她安生?你看着她饿肚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让她安生?” 两人推搡起来苏大郎赶紧上去拉架苏四郎和苏五郎也上前帮忙场面一片混乱。

灵位在推搡中掉在地上摔裂了一个角。

“娘!”苏三郎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猛地扑过去捡起灵位紧紧抱在怀里像疯了一样“你们连娘最后这点体面都要抢走吗?” 他的哭声让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苏二郎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血色尽失。

苏大郎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四郎和苏五郎蹲在地上用袖子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

围观的人里有个老奶奶抹着眼泪说:“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纸钱点燃了。

黄纸在寒风中迅速燃烧起来黑色的纸灰打着旋儿飞向天空像一群无声的蝴蝶又像苏婆子那无处安放的魂魄。

苏三郎抱着裂了角的灵位跪在雪地里看着那些纸灰眼泪无声地淌着。

他知道娘是真的走了带着一身的委屈和伤痛走了。

而这些所谓的亲人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是一场难堪的争吵和一堆冰冷的纸钱。

队伍重新出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和风吹过白幡的“哗啦”声。

苏三郎走在最前面怀里紧紧抱着灵位仿佛那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

他不知道这场葬礼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更漫长的折磨的开始——他将带着对母亲的愧疚和对兄弟的恨意独自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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