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从东跨院前往正院竟无内部通道可走必须先出黑漆大门再绕道荣国府的侧门方能抵达。
须知荣宁两府尚设有互通小门偏生这东跨院与正院却要如此周折。
这般安排贾母的刻薄心思昭然若揭。
自迁居东跨院后邢夫人终日以泪洗面几番哭闹无果。
邢家不比王家显赫府中无人理会她的委屈贾母更认定她心胸狭隘。
时日一久邢夫人反倒尝到甜头。
东跨院账目 核算再不必经二房之手。
如今月例银钱皆由她经手发放倒让她从中渔利不少日子反比从前宽裕还将娘家侄女接来作伴。
贾赦闻讯大怒却无可奈何只能在灵前守孝心中愈发寒凉。
明明承袭爵位却只得虚名家产尽归二房怎能不怨? 贾母重掌大权后荣国府表面平静。
老太爷既逝再无人敢违逆其意。
当年贾代善所谓不得入葬祖茔的警告如今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这日贾母正与众人抹骨牌取乐忽被匆忙赶来的丫鬟打断。
老祖宗甄家两位奶奶正往这边赶呢。
贾母捻着骨牌皱眉:前些日子不是刚来过? 丫鬟回禀:听闻甄家遭了变故带了许多礼品两位奶奶哭得厉害要求老祖宗做主。
贾母环顾四周失笑道:金陵的事与我老婆子何干? 上首的王夫人奉承道:这些亲戚都仰仗老太太主持公道。
既千里迢迢赶来总该听听缘由。
贾母颔首:还是你想得周全。
把牌撤了吧改日再玩。
下家的王熙凤推倒贾母手牌见正是自己要胡的牌惋惜道:偏这时候来!再晚些就能赢老祖宗一吊钱了。
贾母笑点其额:你这猴儿眼里只有钱!鸳鸯取钱给她。
鸳鸯刚要动身却被王熙凤拉住:姐姐别急我岂是贪这一吊钱的人?我是说甄家必是给老祖宗送好运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鸳鸯也掩唇轻笑。
贾母平复片刻笑道:罢了罢了你这丫头伶牙俐齿横竖都是你有理。
老婆子不与你争了倒省下一吊钱。
王夫人接话道:老太太这钱怕是省不下迟早要添在凤丫头的聘礼里。
贾母眼中泛起喜色那敢情好莫说一吊就是千吊也使得。
提及此事王熙凤却敛了笑意默然独坐品茶。
不多时甄府两位奶奶被引入厅中。
一位是曾来访的胡氏另一位则是甄应嘉之妻扬州盐商之女。
二人甫一进门便齐齐跪倒惊得满堂失色。
胡氏泣声道:老祖宗开恩!此番若不相救甄家便要遭灭顶之灾了! 这话惊得贾母魂飞魄散。
近来太平何曾听过这等凶险之事? 贾母连喘数息温言道:莫急且细说缘由。
胡氏望向身旁啜泣的甄奶奶哽咽难言只得自行禀告:老祖宗与贾府有旧的安京侯已将我们家二爷下狱问罪了! 【贾宝玉暗忖:怎的又有个姑娘被岳山迷惑? 久未闻岳山之名贾母几乎忘却此人。
往日只要提及必生事端遂成贾母忌讳。
如今岳山远在江南府中鲜少议论。
甄家这一哭诉倒叫贾母怔忡半晌。
众人惴惴望着老太太只见她恍惚片刻才吩咐王夫人:快扶两位太太起来。
来客跪着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贾家不知礼数? 王夫人与李纨忙上前搀扶引至客座。
两位甄家太太泪如雨下显见事态严重抄家灭族四字恐非虚言。
这四字恰是贾母最忌听的。
她但求家族安稳贾府已享尽荣华不望子弟建功只盼少生事端。
甄家便是前车之鉴——虽在外风光如今却陷囹圄之灾更坚定了贾母的念头:子弟安守府中便是福分。
细论起来甄家虽无爵位却与贾府不相上下。
不仅多次接驾深得圣眷更有女嫁入北静王府与宫中孙太后亦有渊源。
这般显赫世家竟也面临倾覆之危? 莫非岳山如今已能轻易撼动这等望族了? 贾母心中暗忖那贾家与甄家在她看来竟也相差无几。
思及此处她指尖微颤并非不愿提起岳山只是心底总存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惧意。
然而此刻她身为贾府主母面上仍得撑住场面便强自镇定道:“两位太太莫急似我们这般人家岂会轻易遭那抄家灭族之祸?皇恩浩荡圣上念旧凡有功之臣皆得宽宥何至于此?” 这话由贾母口中道出倒叫人信了几分。
当年贾家犯下大祸东府老太爷甚至带兵围了秦王府最终仍得善终宁国府爵位未削临终尚有太医问诊可谓恩宠至极。
如今甄家虽无贾家战功却也有苦劳隆佑帝素来重情怎会赶尽杀绝? 若隆佑帝当真冷酷无情岳山又岂能位极人臣? 两名甄家妇人闻言渐渐止了哭声与贾母细说缘由。
实则她们所知亦不过道听途说言语间不免遮掩专拣对自家有利的说此乃深宅妇人的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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