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黄风岭天地间那令人烦躁的风煞之气渐次稀薄——头顶的云层从昏黄转为淡白风也褪去了之前的灼热与锋利拂过脸颊时带着一丝微凉。
掌中三相灵枢温顺地蛰伏在衣襟内鼎身碎片的龙气、焦黑树枝的混沌光、定风珠的秩序辉光彼此交织形成一道细微的暖流通向四肢指引着星图所示的下一个方位。
万圣公主跟在我身侧素白的手指偶尔会摩挲袖口——那是方才我握过她手腕的地方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温热。
经我以融合灵枢本源的气息疗愈后她不仅旧伤尽复周身淡蓝色的龙气亦更显精纯凝练流转间如同有细碎的冰晶在其中闪烁;眸中光华比往日更亮顾盼时少了几分碧波潭初见时的审慎疏离也没了火焰山阻敌时的紧绷多了些许难以言明的依赖——每当遁光掠过崎岖山脉她总会下意识向我靠近半寸仿佛这样便能更安心。
她时而会偷偷望向我目光落在我握着灵枢的手或是衣襟处灵枢透出的微光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角的暗纹;待我转头看她便迅速移开视线耳根泛起淡淡的红连呼吸都略快几分。
这般情态与她之前的决绝倔强截然不同像冰层下悄悄融化的潭水带着细微的暖意在我与她之间无声蔓延。
一路无话唯有脚下的云海翻腾掠过连绵的山脉与干涸的河谷。
依照星图指引我们折向东南最终停在南瞻部洲与西牛贺洲交界的一片荒芜山脉上空。
此地山势奇崛青黑色的岩石裸露在外形状扭曲如鬼爪抓挠着灰沉沉的天空;地面上只有零星几丛枯黄的杂草风一吹便簌簌作响仿佛随时会折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是大量尸骸沉积后散发出的死寂之气与黄风岭的狂躁截然不同却更令人不适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
“尊上此地气息……阴寒污浊。
”万圣公主微微蹙眉下意识屏住呼吸周身的水晕泛起细微的波动将靠近的浊气挡在外面“里面裹着很重的怨魂之力寻常生灵进来恐怕片刻就会被侵蚀神智。
”她属水天生对这类污秽之气最为敏感话音未落指尖已凝聚起一丝淡淡的水光显然在暗自戒备。
我颔首神识如细密的网般撒开——神识掠过嶙峋的怪石穿过枯黄的杂草深入山脉腹地。
在最深处的山谷中一股极其浓烈、凝聚不散的怨毒意志盘踞着那意志冰冷刺骨带着数千年的怨恨与不甘如同冻结的寒冰;意志核心处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与我怀中三相灵枢的气息隐隐排斥像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相互抵触。
而星图上的光点正稳稳落在那怨毒意志的源头。
我们按下云头落在一处巨大的山谷入口。
谷中雾气弥漫不是寻常的水汽而是灰白中泛着淡绿色磷火的尸瘴——雾气浓稠如纱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吸入一口便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谷口两侧的山崖陡峭如刀削崖壁上嵌着无数白骨有的是兽骨有的是人骨骨骼相互缠绕形成狰狞的图案像是天然的屏障。
谷口左侧一块半埋在土中的青黑色石碑歪斜地插着石碑表面布满裂纹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仅能辨认出“白……骨……渊”三个残缺的古字字体扭曲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透着一股阴森。
白骨渊?我心中微动——记忆中西行路上似乎有一处白骨夫人盘踞的山头莫非便是此地?只是当年的记载中那白骨夫人不过是寻常精怪怎会留下如此浓烈的怨毒意志连灵枢都能感应到? 正当我沉吟之际怀中的三相灵枢忽然生出感应——鼎身碎片微微发热定风珠的光晕闪烁了一下焦黑树枝的纹路亮起微光三者的指引方向并非直指谷内而是微微转向侧方一片乱石坡。
与此同时那乱石坡后传来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还夹杂着压抑的啜泣声声音纤细带着少女的委屈与无助。
万圣公主也察觉到了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眼中带着疑惑显然也觉得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出现哭声太过反常。
我们收敛气息脚步放轻如同两道影子悄然掠向乱石坡。
绕过一片犬牙交错的怪石——怪石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摸起来冰冷刺骨上面还残留着黑色的抓痕——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正蹲在地上。
她梳着双丫髻发髻上系着两个小小的粉色绒球绒球已经有些脏污;衣裙的裙摆被划破了几道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土与草屑;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低声哭泣着声音断断续续像被雨水打湿的铃铛。
她看起来不过凡人十四五岁的年纪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极其纯净的草木清灵之气——那气息清新柔和带着雨后青草的味道与这死寂山谷的污浊之气格格不入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光。
她面前的地面上一株通体莹白的小草正被一团蠕动的黑灰色怨气缠绕——小草的茎秆纤细叶片呈心形表面泛着淡淡的绿光此刻绿光却急剧黯淡叶片边缘开始发黄、卷曲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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